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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琰】长焰烬歌 十七章

痞柒_Wincestlover:

“雾草,我没看错吗?真的更了吗?”真的


“这坑不是弃了吗?”并没有


“我怀疑眼是幻觉。”不是哦


一个自带吐槽的智障坑者。(✿゚▽゚)


本章推一首歌:银临女神的“不老梦”


歌超美!词超美!女神也超美!最近单曲循环了很多遍!好喜欢XD)


==============好久不见啊分割线君!==============


“稀客呀,难得回府上吃饭,你今儿可千万多吃点。”大梁长公主伸出纤纤玉手,夹起一块肥厚的烧肉重重放进儿子碗里,“看看这菜是否对你的胃口,久不回来,我也摸不清你的喜好了。咱们将军府的厨子是比不上人王爷府的,你也别嫌弃,既然回来了就凑合着吃吧!”


林殊大气不敢出地刨着饭,被母亲冷冷的目光和满是责难的语气压得抬不起头,只好悄悄朝父亲投去求救的目光。林燮正品着酒,看着妻子朝儿子撒气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过了一阵出言宽慰道:“行了,别为难孩子了,他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春猎近了,忙些属实正常,你做母亲的当理解理解。”


“忙忙忙,在外打仗忙,留驻京城也忙,不忙的时候还尽往别人家里钻,白养了这么大儿子。”晋阳越想越觉着气,直接放下筷子揪起儿子的耳朵:“你自己说说,这月回来吃过几顿饭?心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哎!有的有的!必然是有的!娘你先撒手,好疼……”


“疼死你也活该!”嘴上是不留情地骂,手下却还是揉了揉儿子发红的耳朵,晋阳叹口气埋怨道:“你要没时间陪我,就赶紧给我取媳妇生孙子,府上多了人气儿自然会热闹,到时候我才懒得理会你。”


见母亲态度稍微软下来,林殊立刻握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算了吧娘,想让咱们林府人丁兴旺,还得靠您跟父亲加把劲,给我多添几个弟弟妹妹才是!”


“这,这孩子瞎说些什么呀!”晋阳气得一张脸通红,连连敲了他脑门好几下,却见一旁的夫君被逗得大笑,便瞪了过去:“你还跟着笑!抱不成孙子有你哭的时候!”


“他还年轻得很嘛!不急,不急。”林燮多喝了两口酒,顿了顿,又忽然正色道:“虽说不急,但也不能太晚,总之不能晚过蔺老头那儿子,这个我可输不得。”


林殊想了想蔺晨那不着调的样子,估计他也不是个当爹的料,等他娶妻生子都不知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倒是个好挡箭牌,便听话地点点头:“明白了,孩儿会好好盯着他的。”


“还忘了问你,狩猎赛准备得如何?我是知道这回蒙挚真下了功夫,你也有两年不参加围猎,莫要手生啊。”


“爹不用担心,今年还有景琰在呢,得叫蒙大哥当心才是。”


晋阳被这两父子走偏的话题气得无法,只得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听他们谈及春猎,忽而想起一事,对林殊说:“你也给我懂点事,别老缠着景琰,我听说这回春猎皇兄只叫了静嫔随行,你多留点时间让他们母子相处,景琰想见一面母亲不容易,哪像你,招都招不来。”


“让静姨随行?……这倒是首次。”林殊心中生出些疑虑,总觉得最近皇帝对景琰似乎太好了些。


“可不是么,昨日进宫探望皇祖母,还听那些妃嫔们闹嚷着,说皇后和越贵妃这些天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谁都不敢在她们面前提春猎二字,又说静嫔该得意了,让陛下指名陪同是多大的恩宠,这些人哪里懂得静嫔的苦,长年累月见不到儿子的又不是她们……皇兄这样做也算是补偿了吧。”


林燮今晚上酒喝得不少,此刻已是微醺,听完晋阳的话叹息一声,道:“补偿是应该,对景琰来说,这样的机会以后怕是不多的。”


心思敏捷如林殊,立刻转头紧盯住父亲:“陛下果真有意让他督军北伐?”


“督军之位还有待商榷,不过景琰在军中呼声较高,我看陛下还是有考虑的。”


“本该如此!”林殊暗自握拳按捺激动,“历来北伐必定由皇室宗亲督军率领,纵观整个朝廷,宗亲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担当此任!”


“北伐事关重大,不单限于金陵,与大梁境内各州府皆有牵系,目前朝中意见尚未完全统一,陛下诸事都需多方权衡再行定夺,督军人选也是一样。我看盯在这位置上的眼睛不少,还都稳得住,陛下不开口就无人谈及。”


“众人皆知此次北伐主力在赤焰,督军人选如若得不了我军将士认可,只会是形同虚设,这等压力下他们自然不敢贸然提说。”林殊嘴角挂起一抹把握十足的微笑,“且不说我,难道父亲还会认可景琰之外的人么?”


林燮虽未给予肯定答复,但心中早已默认,再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儿子,面色也透露出些许欣慰之意:“倒是随了你二人的愿,日后沙场之中多少能相互照应,也是好事。”


默默听着父子俩谈话的晋阳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摇头轻叹,盛上一碗热汤放在儿子面前,柔声道:“家中就不说这些了罢,来,喝点汤。”


一谈到北伐,林殊对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早已失了胃口,速速将母亲递过来的汤喝干就准备起身离开。


“父亲母亲慢用,孩儿先退下了。”


“等等,”晋阳叫住他,似乎已察觉他要去哪里,立刻皱起眉:“明早家中要来客人,你今晚不许再出府,要是明日敢给我不见人……”


“母亲尽管放心罢,明早会赶上的!”眨眼间那人影已经跑出老远,晋阳重重叹口气,不满地瞪向林燮,可怜林帅一头雾水,不知这跟自己有何干系。




这头的萧景琰也是着实无语,刚端起碗筷,就听门外就传来一嗓子:“景琰!我回来了!“ 


什么叫你回来了……你不是才回去吗!


“怎么这时辰才吃饭?”林殊一踏进来就问,又不等对方开口就自己回答了:“哦~定是没我陪,吃不香是么?”


萧景琰练了一天的剑,此刻又累又饿,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想说,笑着白了他一眼,还是吃自己的饭。在府中他一人用膳至多备两菜一汤,料想林殊在家中也是吃过了的便没招呼他,谁知那厚脸皮竟一屁股坐下来,十分自觉地叫下人添了副碗筷,萧景琰一噎,哭笑不得地问他:“你回家去干嘛了?姑姑不给你饭吃么?”


“没,只是一看见你就又饿了。”


“我还能长得像菜不成……”


林殊估计是心情太好了,以至于得意忘形,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舔了舔嘴角,答曰:“此乃秀色可餐也。”


“……来人,把他给我架出去,没我命令不许放进来。”




日暮将晚,靖王府点起廊灯,侍卫们路过那坐在门口台阶上的人时都用劲憋着笑,“猜猜今天的少帅会不会被赶出门”已经是靖王府上下每日必组的赌局,列战英觉得有必要向殿下反应这个不良现象,以免士兵日日沉迷赌局不思进取……(一干府兵怒吼:小列将军你前几次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看他今日像是累得慌,平时你们也多劝劝,别让他练得太狠了。”


府兵们都习惯了陪被赶出门的这位聊两句,听他这么一说纷纷回应道:“殿下那性子我们哪里劝得动呀,也就您去说才管用。”


这话听着舒服。林殊站起来拍拍府兵的肩膀:“那是,好在今后都有我来看着他。”


“还在呢?”萧景琰用过了膳,走出来站在中庭往门口看,也没准许守卫放他进来,直接摆摆手:“要没事儿就赶紧回家吧,省得姑姑总跟我娘告状去。”


林殊这下可顾不了那么多,三下五除二挡开本就没真心拦他的府兵,冲过去赖上他,笑弯了眼睛:“有事儿,当然有事儿,走,里边说。对了,我还给你带了样东西……”


那把弓一拿出来着实萧景琰亮了眼睛,单看弓形就觉得甚为漂亮,待将弓握在手里细探,更是欣喜:弹放极佳的柘木弓干,圆润匀泽的牛筋弓弦,小至胶、角、漆、丝也没有一点含糊,六材皆为上层之选,虽不见繁复的雕纹缀饰,但行家一眼便能识得这弓的妙处。


“冬剖干,春治角,夏治筋,秋合诸材,来年寒时再修其表,安弦后还得再藏置一岁,制这样一把弓,少说也需三五年。”执弓之人拉弦小试,不住地夸赞,“好弓,好弓!”


“喜欢么?”


“喜欢。”萧景琰大方承认,转过头来看着他,认真得不得了的点点头,“谢谢,我很喜欢。”


林殊乐得见他这番爱不释手的模样,犹似心尖落下一片轻羽,挠得胸口阵阵发痒,眼神丁点儿也离不开他的脸庞,这时再想那把由自己全程监督工匠精做细做的弓,又觉得太普通了,便说:“这弓你今次春猎时先用,下回送你更好的。”


“也就两只胳膊,要那么多弓怎用得过来,这把已是很好,我先收着,你也别再送,不然我可还不起。”


男子柔软的神色,唇边漾起的微笑,视若珍宝般擦拭弓干的动作无一不映在另一人的眸子里,林殊将手轻轻覆过去,以夺回他的注意,这才谈起今日要说的正事,声音里添了几分庄重,道:“待春猎归来,北伐大事将定,你打算何时向陛下请缨?若是觉得自荐不妥,也可由我与父亲来推举,你看如何?”随后想了想,再补充道:“当然,即便是我们不作声,三军将领中也会有人站出来提的,北征军督军之位非你莫属,这点无人异议。”


也无人敢有异议,他保证。


 


北伐是他和萧景琰少年时最大的夙愿,十三岁两人初上战场,时逢大渝争夺司州,朝廷遣三万赤焰军、两万正阳军共同驻守这道中原关锁,数月后终将渝军击退,谁料两年后渝军卷土重来,远在庐陵的赤焰主力回防不及,正阳军遭遇大渝猛将元放突袭,仅仅三日便战败失城,无奈退至淮南与赤焰援军结成防线。当时满朝文武唯恐渝军进一步南下,萧选也忌惮元放威力,下令梁军只守不攻,以保金陵无患。林殊虽未参与这次司州之战,萧景琰却同正阳军一起吃了败仗,心中不甘久久难以平息。少年立于淮水南岸,将长剑狠狠插入土中,遥望自己首战曾赢得的城池再度被他人夺取,眸中怒火腾腾:


“只守不攻,只守不攻!南北划淮而治近百余年,北方屡屡进犯,南朝北伐次数却屈指可数!到我大梁难道还要再任鲜卑蹄子踏足南土不成!今日元放夺我司州,他日我必叫他以十倍奉还!”


林殊怎会忘记那袭红色战衣是如何烈烈燃起,深深烙进他的眼眶。少年意气可谓之轻狂,尚不知前路何处,单一腔热血就敢同天地立约,纵使其时北伐于大梁而言还遥不可及,但他仿佛已看到浩浩大军在这人带领下越淮水而上,冲破三关剑指洛阳。人皆道他为战场而生,奇袭北燕,恶战梅岭,巧胜荆豫关,少年既成不败威名,然他心知他真正的战场远不止此,比起同那人一起策马扬尘逐敌万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近十载春秋过去,当年还带着稚嫩气息的少年现已是一身轩昂气宇,虽不说饱经沧桑但也磨砺出坚毅的棱角,曾经的笑亦热烈,怒也灼然,如今清俊的面庞却总在温润平和之下隐匿丝丝哀恸。萧景琰仍是低头轻抚那把新弓,暂未答话,林殊见状,倾身靠拢了过去,专注于他的神情,问道:“近日陛下召诸军事议事,我见你比往常都要沉默许多,关于北伐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大渝前二十年内乱不断,边境六镇纷纷起义,本是最为脆弱的时候,我朝却时陷五王夺嫡之争,自顾不暇,白白错失北伐最佳时机。如今宇文煦登基已七年,平乱整顿初见成效,使得大渝国力逐渐恢复,征讨六镇中又涌现出新一批大将,并封六柱国,皆为好战之人。父皇此时决意北伐,他人道是一统南北的雄心,你我确知是情势所迫,这场仗,远不止朝臣们以为的那样容易。”


“我的殿下……莫非是怕了?”林殊戏谑他,果不其然立马收到一记眼刀,对方那硬得似石头般的脾气怎可受人这样挑衅,当下就神色一凛,眉眼都锋利起来:


“战场之上,还不曾有人教我识得‘怕’字!若真是遇上厉害角色,输赢成败也为兵家常事,人但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又怕得了什么?”


林殊自然知道他是这样无畏无惧的性子,也正因如此内里免不了五味杂陈,几分骄傲几分痛心都无法分辨,只得笑了笑,认输般轻叹:“对对对,你不怕,是我怕,我怕得很,所以你陪着我好不好?”


无论言语如何用玩笑掩饰,眼神里的真挚却从不骗人,萧景琰拿什么抵御这份期盼?共揽朝暮,恣意长空,携手将大梁军旗立于北境之上,拼搏厮杀之际转头便能望见对方的身影,凡若能此,即便把每日都当做今生最后一天,也该无遗憾可言。


同生共死只四字,出口不免太浅薄,立书亦觉不够深厚,唯有将此愿溶血入骨,仅仅抬眸一瞬,你便已知他心意。


林殊嘴角越发往上翘起,明明已将那答案拽紧在手中,却还进一步凑近他的耳边,蹭着他的脖子反复再问:“好不好?从今往后都要陪着我,好不好?”


好,好,好。


 


这一晚,长公主自然又是没等到儿子回来的,隔日清晨早早地就派人去靖王府找人,林殊正在练武场上跟萧景琰的几个部下比试,一听林府来了人,忙不迭地缩边儿躲着,可人家看也不看他,按夫人吩咐径直找到靖王讲明了来意,萧景琰二话不说就把他从士兵堆中揪了出来,林殊还想挣扎下,哀嚎:“真没要紧事儿!你信我!我娘要会客,就想抓我回去做个摆设!我得多闷啊!”


“没得商量,再留你,母亲还得教训我呢!上回进宫说了我足足一个时辰……真是……去去去,春猎前都别再来了!”


萧景琰态度坚决,不留一点儿机会,将他撵出去后直接关了府门。林殊卖可怜不成,收起满脸的戚戚然转而瞪向自家府邸的下人:“你们倒是都学得聪明,会跟靖王要人了!”


下人们又能如何,能诓则诓,只想先把这位弄回去交差:“少爷,夫人着急,说客人马上就要到了,您好歹回去打个照面,届时再寻借口出来也总好过叫小的们一直这么缠着您。”


“罢了罢了,回吧,就当多陪陪母亲。”




一回到林府,见门口停了一顶装饰精巧的素帷小轿,林殊当即眉毛一挑,心中对这位“客人”的身份有了个数,想来又是哪个叔伯家的小姐姑娘,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姐堂妹之类,今日免不了要与母亲一番“智斗”了。进到府中,还未踏入厅堂,就听得里头传来阵阵清脆的笑声,年轻女子的声线娇糯甜腻,林殊听在耳里竟然觉得似曾相识,待走进去一向母亲请安,转头与那来客四目相对,二人皆同时一愣,沉默半晌,女子率先捂嘴轻笑,脸颊上两个小酒窝称得娟媚的容颜愈加可爱,圆圆的大眼睛投在林殊身上,边笑边说:“怎会这么巧呀。" 


晋阳见这反应不一般,不由心生好奇,问道:“悠玥姑娘所说何事好巧?”


“长公主有所不知,玥儿曾见过令公子呢。”


“竟有这事!”晋阳面露惊喜,转而看向林殊:“你们如何认识的?”


林殊远没有那么热情,礼貌而生疏地一笑,回应道:“谈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那也是难得的缘分!”晋阳压根儿没将他的态度放在眼里,紧跟着介绍说:“这位是左光禄大夫王大人的侄女儿悠玥,那日我去王府中做客,与她甚是投缘,今日悠玥特地来拜访我的。悠玥,这个就是我那儿子林殊。”


“小女子王悠玥,见过林公子。”


“姑娘客气了。”


两人这才算是互相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晋阳这方仍是觉得有趣,又接着问他们是在哪里遇见的。那王家姑娘好生爱笑,听闻晋阳一问,笑容愈发明艳:“回长公主,那时玥儿刚到金陵不久,同姨母前往开善寺上香礼佛,那日开善寺人多,玥儿不慎与姨母走散,惊惶失措之际幸好遇得林公子……和另一位公子。”女子稍微顿了顿,朱唇轻抿,两颊白嫩的肌肤略微透出点粉色,再转眼看向林殊,“当日心中慌乱,多亏那位公子一番安抚指引才能下了山,玥儿失礼,本应向他好生道谢一番才是,只是尚未问得公子名号,也不知哪里寻他去。如今机缘巧合得以再见林公子,还望林公子告之。”


呵呵——好笑,居然要我来为你牵线搭桥?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林殊心中冷哼一声,压根儿没打算告诉她,面上故作为难地开口:“难为王姑娘如此有心,只可惜我那友人素来行事低调,其身份也不便透露,你的这份心意我便替他收下了。”


毕竟女儿家,面对如此直接的拒绝也不好追问下去,王悠玥脸色稍显尴尬,晋阳虽未做声,却从儿子的语气中听出几分敌意,脑海中随之就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稍稍想了一会儿,便笑着岔开了话题:


“瞧瞧,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是腻了,悠玥今日首次到我府上,怎么也该带你转转才是……”


又来?林殊强忍住扶额的冲动,简直不敢想又要带着这些名门闺秀们在自家院子里瞎转悠的场面,赶紧抢在母亲放话之前找个借口开溜:“娘我刚想起……”


“你要有事就先下去吧。”晋阳打断他,站起身,那姑娘立刻就走过来扶,相当乖巧懂事。林殊愣在原地,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发出“啊?”的一声。


“我说你要是忙就先回营里去,你爹不是说春猎快到了你近日忙得很么,我就不留你吃中饭了,走吧。”


晋阳万分理解地冲儿子点点头,随后挽起姑娘的手就朝后院儿走去,林殊望着母亲的背影,明明起先巴不得脚底抹油飞快溜走,这下却有些犹豫不定了,总觉得这背后有哪里说不出的诡异……于是乎在府里东摸西蹭了一两个时辰,眼看到了晌午,母亲也没来拎自己,这才决定放下心到校场去,结果刚走到府门口,就和正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你来做什么?!快回去!”林殊的表情不亚于大白天见鬼,急忙抓住来人的肩膀将他拖到一边去,声音焦躁得很。


萧景琰还纳闷呢,前脚刚被人请过来后脚就要被赶出去,这叫个什么事儿?于是定定的站着,回说:“不是姑姑差人叫我过来的吗?”


我的娘可真厉害!林殊咬咬牙,总算是明白为何母亲要支开自己,敢情是采取迂回战术,想先朝景琰下手了!当务之急还是不能让那女子跟他见面,一回生二回熟,谁知以后会出什么岔子呢!


“我回头跟你解释,总之你先走……”


“景琰到啦?”林殊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母亲的声音打断,萧景琰奇奇怪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走过去先给姑母请了安。


“景琰呐,你说你怎么回京后也不常来看姑姑,还得姑姑请你才来呢?”晋阳笑眯眯的拍拍他的手,毫不理会黑了一张脸的儿子,拉着他就往屋里走,“莫不是现在自己建了府,就嫌弃林府了?”


“姑姑哪里话,怎会呢!”萧景琰有口难辩,他的确来林府来得少了,那原因……他可敢说么?


“逗你呢,今日刚好有客,姑姑摆了宴席,正好也想见见你,便叫你来了,来,快入座。”


“啊!”堂中着一身翠色罗裙的女子望见长公主带进来的人,一时没控制住惊讶,站起来发出一阵惊呼,随后又因察觉自己的失态而羞怯地埋下了头。晋阳暗自庆幸没猜错人,果然悠玥说的“另一位”就是她这侄儿。


“诶悠玥,我还没跟你介绍呢怎么看你倒像认识靖王爷似的?”晋阳笑道,然后又是替二人一番引见,萧景琰满脸困惑,不知这是唱的哪出,受完那姑娘的礼也只是点点头则已,想转身到席间落座时却被叫住。


“靖、靖王爷,”王悠玥鼓起勇气向前两步,躬身颔首,“那日在开善寺,小女与家人走散迷路,还多谢靖王爷相助……”


萧景琰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随后抱歉地笑笑,“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今日是第一次见姑娘呢。”


“噗——!”


安静的厅堂中突然冒出一声怪响,林殊紧捂着嘴巴伏在萧景琰肩上笑得不行,先前的不悦一扫而光,只剩满肚子猖狂大笑。


不!记!得!根本就不记得她嘛!


晋阳怎料到会是这场景,立即提醒他说:“年后你不是同小殊一起到开善寺去了么?”


“是去过,但确实不曾记得遇到过这位姑娘。”


女子的失落之意尽都写在脸上,水灵灵的杏眼也失了神采,萧景琰似觉得有些于心不忍,随口安慰了一句:“王姑娘如此花容月貌,若真见过又怎会忘呢……”


“咳咳!”林殊止了笑,重重咳了两声,看他的眼神裹挟不满,“说够了没?我饿了。”


一席饭有人吃的欢乐,有人吃的沉默,林殊和景琰不知怎么又说到春猎,为了狩猎赛中应采取的策略有点意见分歧,越争越兴起,直接就要搁下碗筷到校场去比试,晋阳正闹心呢,不得已点点头放他们去了,林殊稍慢一步,跟在萧景琰后面,路过家中客人面前时勾了勾唇角,丝毫不掩饰放肆得意。


王悠玥目送两人离开,轻声道:“林公子和靖王爷,真是情谊深厚啊。”


“他们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堪比亲兄弟,从来都是这样的……”晋阳解释道,却不知为何有些底气不足。


“恐怕好多亲兄弟都比不上呢。”女子回头,甜甜的笑着,“叫人好生羡慕。”




三月春猎,乃开年后皇家头一桩大事,尤其今年,据传民间屡现祥瑞,太史令又观得星辰变动、风云异象等大吉之兆,梁帝大喜过望,改年号为“通胜”,春猎本以仪典为主,改号后首次春猎更为隆重,但今次梁帝分外重视狩猎,说想瞧瞧臣子们,尤其朝中武将的骑射功夫到底如何,更是下令举行狩猎赛,虽谓之“助兴”,但百官皆知这是在为挑选北伐将领做准备。 


到了春猎当日,正得风轻日暖的好天,九安山围场的队伍甚为浩大,一片银枪闪光,白刃刺目,因不只在京武将,周边各郡县州府凡有名将领,都受诏参与围猎。将士们分列两旁,队列前各竖九面大鼓,萧选换上猎装,骑马从队伍中间走过,即便头发已渐花白,此刻却显得分外精神抖擞。到了队伍最前端,皇帝举起弓箭,因春猎不宜杀生,箭头已被红布裹起,众将目光紧紧跟随天子箭头所指的方向,那便是今日头筹的位置,待天子将箭射出,重鼓随之齐鸣,士兵高声呐喊,群情激昂,纷纷高扬马鞭冲进猎场。


 


林间一抹红色飞快掠过,鹿角上绑有红色缎带的公鹿惊惶逃窜在树林中,缎带穿梭在绿叶之间时隐时现,叫其身后疾驰追逐的猎者丝毫不敢分神,凭着一双好眼力与精湛的骑术,禁军大统领蒙挚此盘显然是占了先机,把这头作为头筹的公鹿逼进了林子里,眼看愈发进入茂密的树丛间,公鹿高昂阔张的鹿角不时受到枝桠磕绊,减慢了奔跑的速度,到了一块略显平坦的地块时,蒙挚搭箭瞄准了猎物,拉弓放失,利箭即刻朝着猎物射去,然而志在必得的笑容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


来自另一个方向的箭似凭空窜出,居然将自己飞在半路中的箭硬生生打歪!两箭于空中相撞发出“铛”的一声,蒙挚惊的嘴都合不上,顺着来箭的方向望去,却见一身玄青猎装的靖王在不远处对自己抱了抱拳,朗声道:“大统领,不好意思了。”


“什么……”


蒙挚话未说完,眼角余光又捕捉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再回头,前方矮坡上不知何时已立了一匹骏马,马上人张好弓,笑得极为灿烂:“蒙大哥,承让啦!”


公鹿被射中后腿,歪歪扭扭倒下,白衣猎者驾马从矮坡上一跃而下,前去摘下鹿角上的红带,一旁的靖王也越过面前的小溪,骑到他身边,无需多言,抬起手,静谧的林间便响起一记清脆的击掌声。


这两个小子……


今日头筹之争胜负已定,被合伙算计的蒙挚非但不生气,反而望着同样英挺矫健神采勃发的二人豪迈大笑。


 


甚好,甚好!得此二人,大梁有福。


 


=============一定会再回来的分割线===========




来啊!战个痛!终于要打仗了我好激动(/≧▽≦)/


话说,我又回去温剧了剧之后我要主动交代一个关于本文的bug:


在琅琊榜设定里大渝是完全虚构的国家,北燕才是北魏的隐喻(十大高手里第三名的拓跋昊说是北燕的,而实际上拓跋是北魏宗室的姓氏),然后在长焰里,私设的大渝其实杂糅了北魏兼西魏……就是宇文氏已经篡权了的北朝时代,目的是……还是为了能战个痛……你们造这个时期的北朝有多少大将有多强吗,不然哪里配给我们殊琰做对手=w=。


所以本文后期可能会穿插一些杂糅的伪史料,希望学霸或者考究党轻拍砖,无论如何本文都是虚构的,有涉史部分我会尽量说明,以免误导。




顺说,我是不是应该在每次更新前面做一个前文传送门……我看大家的贴上去的链接都可以改名字而不是一串网址那样好棒啊但是是怎么做的0 0


举个栗子:我就只会https://www.baidu.com/这样贴一个网址上来QAQ




好啦我准备换换脑子开新坑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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